“兒子”的笑容

 

晚餐過後，在洗碗和擦桌子的間隙，我在回想剛才“兒子”的笑臉，很久沒有見到他那麽燦爛，迷人的笑容了，也許是愛情的滋潤吧！今天來拜訪我們的不是他一個人，而是身邊帶了個新女朋友來，當然很開心！我久不久地誇獎他很帥，他就咯咯地笑了起來。
 時不時我偷偷地看坐在他旁邊的新女朋友，看上去大概十六七八歲吧，很年輕，在滋潤的瓜子臉上是濃眉大眼，高鼻子，藍眼睛，柔軟的披肩長發，她一會擡起頭來看我們，一會又低下頭去，也許這是第一次見“公婆”的羞澀。我愛人一會對他兒子說“你還沒有向你女朋友介紹我們呢！”，這時“兒子”才介紹到“這是我爸爸，那是Sue，我的繼母”。

 

 我也很隨和，開朗的與他們談笑起來。慢慢地那女孩就開始話多了一些，與我們說笑起來了。這時我見“兒子”特別的開心，往日那些黯然失色的日子幾乎跑到九霄雲外了。記得幾個月之前他為了讓前女友覺得自己是個男子漢，被她掃地出門，一直在車裏住了一個多月，滿以為這樣可以打動女友，可是這次女友的心已經死了。究竟他自己做錯了什麽，讓前女友這般無情，自己現在連女兒也無法見上一面。

 

 回憶起剛來這裏，他與他的前女友，孩子是沒有參加我與他父親的婚禮，我愛人發很大火，伴郎的角色自然的換成了我愛人最好的朋友。愛人的小兒子代替了我父親的角色，帶我進了教堂，踏上紅地毯，接受神父的祝福。按照外國的風俗，在婚禮上女孩是自己的父親帶進教堂交給神父，丈夫是從神父的手裏接過妻子。因為我的父親遠在中國，所以我愛人的小兒子代替了。對於這些，我當初覺得很別扭，因此我當然可以理解“兒子”的想法。在中國，如果是父親另娶妻子，叫兒子參加這樣的婚禮，而且要求做伴郎的，簡直是不可思議。所以我可以理解這一切，並叫愛人不要責怪“兒子”。

 

 “兒子”是我愛人最頭疼的一個，他雖然是大兒子，可是給人的感覺一直沒有長大。愛人常常抱怨他的前妻管教不嚴，以前他是嚴格管教，而到了他前妻那裏又是百般的寵愛，因此造成了他對生活的松散，不整潔，自私，不懂禮貌的個性。“兒子，今天不是你母親搬家嗎？你為什麽不幫助她啊？天氣那麽冷的，何況你也與她住在一起！”我愛人問他道。“不了，我沒有時間，弟弟幫媽媽搬家了”他好象非常有理由地說，然而自己是與新的女朋友在一起。

 

   有時候他也是對他自己的父親那樣，知道自己的父親剛從醫院回來，他電話來了，居然沒有提起父親的身體情況，只顧著要借錢；在我愛人生日的時候，他也沒有什麽祝福，生日卡也沒有；見這般情形，我當然沒有理由去要求他對我的愛戴與尊敬，沒有要求他對我的生日的祝福，可是從內心深處我的確有時侯渴望他在我的生日時說一聲“生日快樂!”，而他是懶於開口。每一次來拜訪我們的時候他只是顧著與他父親打招呼，說再見，而我好象不存在。這樣的過了兩三年，我似乎也習慣了，沒有在乎他是如何對我，只要愛人對我好，就足夠了，反正他也不與我們住在一起，對他沒有抱著很大的希望。

 

 愛人常常說“英國的孩子就是這樣，多數是長大了就跑了，懂事的也許一周來看父母一次，不懂事的也許一個月，半年，甚至有些幾年不來看父母一次，所以呢！不要對孩子奢望太高”。我有時候真的很感嘆，甚至在懷疑，難道外國的孩子，家庭都是那麽的冷漠。於是懷念起我們中國的家庭來，真希望有一天可以中西結合，那將是最美好的一件事了。

 

“兒子”與新的女朋友在笑聲中離開了我們家，但是讓我陷入了無盡的思考之中。